长安城,晨曦中,东宫太子府,门悄无声息推开了。
一辆马车静悄悄驰去,连那马蹄上都缠上了烂布,分明是想掩人耳目。
“太子府有异常,咱们上前盘问。”
尽管如此,仍惊动了一对挑担卖早餐的货民郎。
“你看见了什么?我怎么一点异常都未发觉。”
另一名货郎东张西望,却什么都没看见。
“看,那里有辆马车,正在上前行驶,再不采取行动就来不及了。”
另外一名货郎已扔下肩上担子,老鹰捉小鸡般准备往上扑去。
“快把扔下东西检起来,不然照价赔偿,咱们这一个月起早贪黑就白干了。”
那货郎冷冷扫了还在摇摇欲试同伴。
“再不追,就为渎职,我要到上官面前告你。”
货郎已抽出怀里短刀。
“你胆小怕事,老子不信邪,到时立功你别怪我没告诉你。”
“你请便,我可有正事要办。”
另一名货郎不为所动,转身往前行去。
“太子府马车,我该不该拦下搜寻一番?万一没搜到什么,我将如何自圆其说。”
眼看同伴并不响应,另一名货郎也将停下,内心揣摩道。
“怎么样?兄弟,追上了,哥哥恭喜又立了大功。”
看着伙伴追上来,已站在路边。
“葱油大饼,新鲜葱油大饼。”
“哥哥不给力,我独木难支,就不敢贸然行动。”
退回来货郎讪讪一笑,恭恭手。
“还请哥哥指点迷津。”
“兄弟,你我同属敬东司,名为保护太子,实则专门负责监视调查搜集太子一举一动。”
“这可是费力不过好的事,管宽了太子反感,管少了皇上要训斥。”
“这其中奥妙非一朝一夕炼成,刚才太子宫中驶出马车不假,可里面装的什么?这可是个大名堂。”
停下叫卖声货郎转过来望着同伴笑笑。
“你也并非一昧搅屎之人。”
“我也是奉公办差,堂堂正正,别人也找不到我的短处把柄。”
自己尽职尽责,却被同伴视为低贱之辈,换谁也要不高兴。
“说你是为你好,你反而误会我的好心,这年头好人难做。”
货郎笑笑。
“那马车好拦,你一伸手,万一里边别有洞天,我看你怎么样收场?”
“请赐教。”
正在暗自后悔货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他恭恭手。
“万一是太子千岁金屋藏娇,欢度春宵苦短后送回去的美女,你怎么办?”
“反正我光脚不怕穿鞋,闹僵了上司自然会替我们作主。”
货郎认为自己同伴太过胆小,畏敌如鼠之人终将一事无成。
“你太岁头上动土,别说太子伸伸手就让你死得不知道怎么死的。”
“太子看上姑娘,背景自然不会太差,你毁人家名节,他家的人还不得找你玩命。
“至于上司,别说他避而远之,就是想管,他也是自顾不暇,那有闲心管你。”
“年轻人,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。”
自觉经验丰富的货郎拍拍同伴肩膀。
“很多时候,人只能靠自己。”
“哼!老狐狸,事不关己高高挂起,公家的好多事坏在你们手上。还自觉高人一等,恬不知耻。”
另外一位货郎嘴上没说,心里却鄙视不已。
珲府,鸡鸣三鼓,浑芸和吴琼渊就已醒来,两人争执不已。
“吴姐姐,好话我已说完说尽,你不走,我不强迫你,你也别拦我。”
浑芸粉脸娇红,明显已经失去信心。
“不行,少将军临走之时,把你交待给我,说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你保护好。”
吴琼渊固执己见,显然是不为所动。
“你耍大小姐脾气可以,可我不能惯着你,浑武少爷的话对我就是至理名言,谁让他对我有救命之恩。”
她在内心暗自鼓劲,千万不能因为浑芸胡搅蛮缠,就放弃该坚守的东西。
“吴琼渊,你的意思是你只听我哥浑武的,我的话你就当是左耳听右耳出。”
“可以,就当是我白认识你这个朋友,咱们路归路、桥归桥,各走各的阳关道。”
浑芸跺脚喊道,她一直苦口婆心想劝服吴琼渊,是出门在外时有个可以商量的伙伴。
“离了红萝卜就不办席,笑话!你不肯走,本小姐自己长有两条腿,自己会走。大不了到时多带点人,我浑府不缺各类人才。”
浑芸笑笑,你走不走对我无所谓,大不了我另起炉灶,我浑芸决定的事一定付诸行动。
“浑小姐,我没别的心思,就是担心别人伤害你,到时我无法向少将军、老爷、夫人交待。”
吴琼渊摊开双手解释,自己没有别的想法,就是单纯希望浑家的平安无事。
“那你干脆把我关进房间里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闷都闷死了。那人生还有何乐趣可言,这样生活我明确告诉你,这样生活我不喜欢。”
浑芸摇摇头。
“你的担心我考虑道了,我现在就修书一书,说我外出游历就是为了增长才干。”
“与你没有任何关系,以后万一发生什么?你可以拿这封信给他们,实在不行,你可以拿它去报官,呈到皇宫也无所谓。”
浑芸笑笑。
“小姐,你的才干已经是出类拔萃了,再增加才干也怕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。”
吴琼渊也是哭笑不得,这浑芸就是强词夺理,明明就是为了好玩,还编出如此动听理由。
“兹有浑芸小姐一人,因不甘在家寂寞枯燥,特个人决定外出游历,所产生快乐及别的统统由本人继承,与任何人、特别是与吴琼渊无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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